萧峙走到爬竹竿的小厮身后不远处,伟岸挺拔。
小厮没察觉,竟能一脚踩着竹竿,一脚勾着竹竿,斜斜立稳,双臂抱胸。
确实有点儿小本事。
萧峙看了几眼,不知这有什么好看的。
他站了半晌,晚棠看了那小厮半晌,仿佛压根没注意到他的存在。
萧峙的身影被夕阳拉得很长,歪歪扭扭地投在青石板上。
“咳咳!”初二咳了两声。
竹竿上的小厮一回头,瞅到萧峙掩在光影里的脸,阴翳森冷,吓得身子不稳,从竹竿上摔下来。不过他灵活,就地一滚,也没受伤。
阿轲带头叫了一声好,晚棠也拍了两下手。
“侯爷!”小厮爬起来就向萧峙见礼。
萧峙剐他一眼,这小厮生得不如他,除了年轻些。
小厮看萧峙脸色不善,讪讪退下。
丫鬟们也忙活开来,为主子们备膳、端盥洗盆净手
晚棠起身要迎萧峙,萧峙到底舍不得她多走路,大步走到她近前:“今日可好?”
晚棠点头,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小厮刚才爬竹竿的方位:“徐大夫说我可以四处走动了。”
“哦。”萧峙应了一声,拉着她的手进屋,落座。
到嘴的阴阳怪气憋了又憋,到底是没憋住:“刚才,好看吗?”
晚棠意犹未尽,小声跟他咬耳朵:“我还是年三十那夜,夫君带我出去时看过一次。余粮身手真灵活,夫君没看到,他前面那次爬得更高,我觉着他这身手不比外头的杂耍差。”
她一双眼亮晶晶的,忍不住伸手比划到底爬了多高。
说完,她仰头看萧峙:“夫君会吗?”
“那有何难?雕虫小技罢了。”萧峙哂笑,一向沉稳持重之人,忍不住夸下海口,“为夫会的自然比他多。”
晚棠眼里浮起崇敬之色。
她适才也这样看过余粮等等,余粮是谁?
萧峙蹙眉:“余粮?”
“嗯,就是刚刚爬竹竿之人。”晚棠说着扭头喊染秋,给余粮看赏,“刚刚辛苦他了,送点碎银让他吃茶。”
萧峙阴阳怪气道:“原来他叫余粮,夫人记性不错。”他随手指了个小厮,样貌平平,“他叫什么?”
在梅园伺候多年,他都不知道余粮的名字,以前凡事都吩咐赵福,赵福再交代下去。
晚棠怔了一下,有些窘迫:“我忘了。”
整个武安侯府的下人多的是,她哪儿能个个都记得?平日里接触的多是身边丫鬟和各院管事们,小厮们的名字,她知道的真不多。
萧峙脸色发沉,呵,他家夫人的记性原来还分人。
就记得粉面油头的。
不过他到底没说出口,只磨磨牙:“所以夫人喜欢余粮那样的?”
晚棠直到这会儿才听出不对劲,恍然明白他为何不阴不阳。想到老夫人此前怀疑她跟徐行之间的纯洁,晚棠咬咬牙,怒了。
“别人宰相肚里能撑船,夫君的肚量蚂蚁都嫌挤!”晚棠撂下这话,站起身坐到了萧峙对面,离他最远的位置。
“蚂蚁都嫌挤?”萧峙磨磨牙,深吸一口气便站起来,要把她抱到身边坐。
晚棠不等他挪步,瞪过去:“坐下,用膳!”
萧峙顿住。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