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,便踅进月洞门后的太湖石堆里。
见到黑暗里一道俊雅绝伦的身影。
豆蔻便径直万福下去。
“大公子。”
男人腰间挂着枚白玉蟠龙环佩,玉佩正在他手里被抚摸。
豆蔻面相不复在海棠院时的木讷老实,而是随主人般的冷静沉重。
她将今夜的事如实上报,“表姑娘沐浴时……奴婢还是没能近身。”
“不过,表姑娘并没有怀疑上奴婢。”
豆蔻迟疑了一下。
“奴婢怀疑被表姑娘叫走的那个丫鬟露清,兴许是沈世子或是秦王的人。”
至于是世子还是秦王,她目前还没查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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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知鸢还说了茶茶的一句。
“鸢儿知道自己入宫得比皇后娘娘晚,鸢儿当然不能跟皇后相比。”
可她等了半天,却没能得来慕容深的一句反驳。
姜知鸢气得差点折断掐丝护甲。
不过姜知鸢转念一想,那时慕容深仍需倚仗谢氏大族的势力扶持,因此他不仅未废皇后,还需维持着对皇后明面上的尊敬。
姜知鸢懂得以退为进,在这之后她再也没有提过封号,但她知道,她越是什么都不争,她做的功劳越多,慕容深越是会愧疚她。
之后慕容深照样宠爱她,她昭德宫里有着未央宫所没有的奇花异草,但凡她举办的宴会,都要比皇后操办的规格要奢靡盛大,渐渐的,姜贵妃收拢了人心。
阖宫皆知,慕容深最爱的女人是她。
在信王府的紫竹院醒来后,姜知鸢眼睛里清澈的蠢笨消失了,随之被野心取而代之,她已经知道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。
就算秦王现在喜欢的人是阮凝玉又怎么样?她照样能赢过阮凝玉。慕容深当上帝皇以后独宠的人是她,她才是笑到最后的人,这两者的分量,可是不一样的。
她现在必须想尽设法见到秦王!
于是姜知鸢学聪明了,愈发通透,这次不吵不闹,王爷责令她反省悔过,她亦低眉顺目地虚心受教。
王侧妃韩侧妃见到了,皆面面相觑,暗暗咋舌,都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
终于,姜知鸢的学乖得来了回报。
慕容澜的怒火慢慢消了,姜知鸢在床上卯足了劲讨好王爷,终于慕容澜肯答应带她日后去参加秦王的封王宴。
姜知鸢在紫竹院忍气吞声,暗暗期盼着在封王宴上见到慕容深的那一天。
……
身上的吻痕,已经淡了一半。
丫鬟们轻手轻脚地将木桶注满温水,水雾袅袅萦绕。
阮凝玉在屏风之后,正要解开衣裳,却见屋中一婢女端着铜盆,却未退出去,而是过来将梅花花瓣洒落在水面上。
阮凝玉解衣带的动作,就这么顿了下来。
此婢女名为露清,是她海棠院里的三等丫鬟,平日不常进主屋侍候,而是负责些浣衣浆洗、挑水劈柴的活,露清胜在听话,肯吃苦耐劳。
而这阵子她表现不错,抱玉心疼她年纪小,平日里便会多照顾她些,一来二往,抱玉便对她多有信任。今日抱玉身子抱恙,便嘱托了露清进主屋伺候她。
这两日,露清很安分,一双灵动的眼睛也不会到处乱看,在屋里干着擦擦架子和花瓶的活。
阮凝玉眸光微动。
她低颈解着腰带,“露清。”
露清停下,看向她。
“小姐。”
阮凝玉语气轻飘飘:“去,换春绿过来。”
露清怔了一下。
按理说,她干活卖力又殷勤,主子应该都会喜欢她才对,连赏铜钱都会多分她几个。
“是,小姐……”
露清有些犹豫,最后还是出去,换春绿进来。
春绿进来后,一下就觉察到了。
“小姐是觉得露清有些不对劲?”
阮凝玉未置可否,“这几日多提防着她些。”
“没事,就不要让她进主屋伺候了。”
不用猜多想得出来,这露清指定是谢凌派过来的人,他想做什么,她清楚得很。
春绿说了是。
沐浴的时候,阮凝玉也没让春绿贴身伺候。
待小姐穿了月白中衣,从百宝嵌花屏风出来后。
春绿抽不开身,便叫了庭院另一个比较老实憨厚的婢女豆蔻进来,让